壹鲨

第二十一章 路（1）【娱乐圈师生】

  连着好几天，小考台下老师们对于《盛夏》的表扬之词，都一直在顾宇杭脑海循环闪现。

  

  ——这样的鼓励，对于初探原创世界的自己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如同行走在悠长空旷的山间隧道，突然乍现在视野里的一抹光亮，指引着正寻觅航向的自己。

  

  带着那股正顶到脑门儿的热血澎湃，他也在内心暗暗下定决心——

  以后，一定也要好好写歌，努力成为一名靠实力说话的男团成员的同时，也要做一名为自己歌唱的音乐人。

  

  而同样吃到甜头的蒲宸亦然，和顾宇杭两人甚至在小考结束后的没两天就再度合作写出了新歌，甚至还将这股“原创热”传染给了剩下三人。

  

  就连平日一到做原创作业就皱着眉嗷嗷直嚷的肖瀚，也口口声声表示下一回要加入原创大军之中。

  

  伴着Z城立冬时分鹅毛般的飞雪，在窄小却温暖的宿舍里，正直青春的少年们笑着、闹着、唱着，尽情地碰撞内心迸发而出的音符与歌词，并将它们糅合在一起，堆砌出属于他们的音乐世界。

  

  这样的时光，也成为了几年后伫立在灯海中央的顾宇杭心中，最不容替代的美好记忆。

  

  而也是那段时间，音乐的吸引力变得更加旺盛难挡。

  

  对于梦想，他好像也逐渐开始有了新的感知——那些无数次梦见的，和大家站上舞台的场景，似乎除了是对五人友谊最完美的交代，也是对自己音乐的最好托付。

  

  时间悠悠划过，生活也在漫长的分秒嘀嗒声中平波缓进。

  

  春节前夕，第二轮队长轮换拉开帷幕，基于上一回当队长的惨痛经历，顾宇杭仍旧有些心有余悸，心中暗暗滋生了些焦虑感。

  

  与此同时，日历真正翻页后，似乎也意味着最终的大考出道之日，也更加临近。

  

  今年夏天，五个人的练习生涯即将画上句号，而他们，也将站上最后的考核舞台。

  

  打道回府还是昂首迎接星光，一切，皆是未知。

  

  而今年春节放假前，许多繁杂的琐事都在这个时间段，整齐划一地被堆砌在了一起，让人头乱如麻的同时，也初次感受到了一点艺人生活的兵荒马乱。

  

  先是五个人被受邀参加了OM师哥们的跨年演唱会，他们五人作为串场嘉宾，有一首歌的表演机会——而这对于他们来说，属实是练习生活的一件超级大事儿，这也是他们真正意义上以男团的形式第一次大众视野中亮相。

  

  但可怕的是，接受到这个通知的时候，排练时间仅仅只剩五天不到，五个人瞬间乱成一锅粥，个个愁上眉头。

  

  毕竟，初印象的重要性众所周知，也没有人愿意在第一次合体公开亮相的舞台，就被安上“没实力”的标签。

  

  “林老师，公司就不担心我们垮吗？”

  

  每天几乎和大家在舞蹈教室吃喝睡的顾宇杭，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嘟囔着嘴跟林昱表述自己的愁思。

  

  但林老师看上去似乎并无任何担心，一脸随性地笑了笑：“当然是相信你们才做这样的决定啊。”

  

  “可是……万一……”

  

  “别可是了，好好练习吧，相信你们自己——另外，妆造那天，让妆发老师给你好好剪个头发，难看死了。”  

  

  ……

  

  不过最后，好在五个人短暂却拼命的练习帮助他们顺利完成了串场嘉宾的任务。

  

  第一次站上万人演唱会的舞台中央，台下的荧光棒堆积在视野，影影绰绰的，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好不真实，但被紧张与激动包裹的心跳，却又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如今所面对的一切都是真实可触的存在。

  

  表演结束，被尖叫与欢呼簇拥的五人，顶着满头大汗，鞠躬下台。

  

  顾宇杭也是在第一时间遇上了后台的林老师，对上视线的刹那，便立刻接收到了最及时的鼓励。

  

  只见林老师笑着朝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因为后台工作人员太多，顾宇杭没能听清林老师嘴里发出的声音，但从他的口型可以推断出，他说的是——

  

  “很棒。”

  

  而这次短暂的串场也让五个人的人气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微博首页一顿猛夸，甚至还有很多营销号开始大肆宣传，各类夸张的言论漫天飞，诸如——

  

  “盛凯新男团怕是来拯救内娱的吧！！”

  

  “惊了惊了，这实力真的可！”

  

  “刀群舞太带感了！全开麦的vocal实力也很nb！”

  

  “继续努力啊弟弟们，姐姐等你们出道！！！”

  

  …… 

  

  ——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司给买的水军。

  

  不过，事情多到顾宇杭压根没心思去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各类宣传照和宣传短片也逐渐投入拍摄，团体向的练习vlog也开始为五人造势宣传。

  

  与此同时，除开拍摄，日常的课程和作业却压根没有因此过多缩水，五个人整日忙得前脚踢后脚，也依旧感觉时间不够用。

  

  有时候，顾宇杭甚至都会恍惚间觉得，他们五个人，好像已经出道了。

  

  但这样的日子却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春节放假前，苏徐召集大家开了个会，意思是年后回来公司会尽量减少拍摄之类的工作，大家依旧需要潜心学习和练习，同时，他还恶狠狠地发表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威胁之辞——

  

  “不要以为你们出道很稳了，任何人，都有可能在最后被淘汰，你们的团队，能不能继续活下去，也依旧是未知。”

  

  而这样的言论，不仅让顾宇杭等五个人心头的压力猛然倍增，甚至还波及到了老师团队。

  

  临近回家过年的时候，林昱带着顾宇杭出去吃了一顿好吃的，前半段饭桌上都还一片和气，但聊到逐渐逼近的出道日，林昱一秒钟前还透着亲和的笑意被瞬间收回，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他手握着筷子轻敲了敲面前的盘子，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说道：“等年后回来，好好收收心，专注于你该做的事。”

  

  顾宇杭瞄了一眼面前林老师骤变的脸色，尽管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悄悄坐正了些方才歪扭着的身子，小声回复道：“我知道的。”

  

  “我对你的要求，也只会更加严格的，所以，你自己好自为之一点。”

  

  顾宇杭梗住片刻，一脸懵懂地点了下头，便开始默默埋头刨饭。

  

  ——川剧变脸，怕是林老师辅修的第二专业吧。

  

  春节时分，Z城的雪下得更加猖狂肆意，地面铺上了一层皑皑厚雪，杂乱的脚印砸出了凹陷的深色，但很快又会被再度降临的飘雪覆盖消失，穿着喜庆红棉袄的小孩开始在街头追逐打闹，手里握着的鞭炮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吓得人一机灵。

  

  难得的休息之日，顾宇杭却被张璇丽不知从哪里邀请来的远方亲戚扰得不得安宁，心里烦闷至极，还得假笑着回应各路亲戚的争相盘问——毕竟，家里出了一个未来的大明星，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难得一见的稀奇事儿。

  

  应付了半天，他寻思着要不还是找个朋友出去躲避一下。

  

  可问了一圈，陈杰磊他们四个人都在经历跟自己一样的无奈时刻，想去林老师家玩，可又想起来林老师带着蕴儿姐出国过二人世界了。

  

  正皱着眉想要感概自己混得好差的时候，手里的一桩电话终于将自己解救于水生火热之中。

  

  ——是吴柯打来的。

  

  “顾宇杭！！你丫不会还在训练吧？！”

  

  大嗓门的吴柯，浑厚的声音如同要吃人，震得顾宇杭连忙把话筒拿得离耳朵远了一些。

  

  “没，我在家呢，放假了。”

  

  “得，当了大明星就不跟我玩了！”

  

  电话那头，吴柯语气酸溜溜的。

  

  “说啥呢，我昨天才放假，哥哥。”

  

  顾宇杭无语地对着手机独自翻了个白眼，但转念一想——好像确实。

  

  最开始进公司的时候，还能有手机和高中同学维系一下友谊，但如今随着训练强度的大幅提升，以及被亘古不变的收手机制度支配，自己确确实实和他们的联系在逐渐减少。

  

  太多时候，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压根没有心思和时间去联系他们。

  

  但这并不意味着顾宇杭对高中校园友谊的漠视和冷淡，在他心中，无论是吴柯还是尹峰，亦或是以前班上给自己借过橡皮擦的同桌，都是自己另一段无可替代的时光里珍贵的存在。

  

  “你现在干嘛呢？要不要出来聚聚，我和尹峰，还有咱班罗昊捷、孙至洋、薛林在一起呢——刚刚突然聊到你，就说打个电话。”

  

  顾宇杭抬头瞄了一眼还在客厅聊得唾沫横飞的亲戚，赶紧问道：“你们在哪？”

  

  尽管自己并不觉得如今的名气已经达到会在大街上被认出来的程度，但为了避免万一被认出来的麻烦事，顾宇杭全程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裹成了一个暗黑特务，然后伴着寒风去和高中至亲同学们见了面。

  

  而这场短暂的聚会，也让顾宇杭内心又得到了极大的平复和鼓励，大家都说很是看好自己，以后一定可以成为光芒万丈的大明星，要等着看自己开万人演唱会。

  

  吴柯情到深处，甚至还一度眼眶泛红：“顾宇杭，你真他妈是我们的骄傲！”

  

  顾宇杭感觉自己心头划过一阵暖流，也突然很感激，自己的青春似乎真的很幸运，永远都有那么多善良温和的人在自己身后给予自己前进的力量。

  

  但这样的动容，很快被谈论未来环节的些许酸涩取代。

  

  因为，吴柯打算出国了。

  

  家世显赫但成绩难看的吴柯，在高三之际，最终决定跟着家里人搬去新加坡生活，至于未来还回不回来还是未知数，就算要回来，那估计也是大学之后的事了。

  

  分别被活生生摆在眼前的时候，顾宇杭心里突然涌动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从小到大，他都很讨厌分别。

  

  尽管毕业聚会总是会有人高喊着“友谊天长地久”，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很难敌过时间与空间的纬度，浓若亲情的友谊，也很难在没有血脉牵连的情况下，永远坚不可摧。

  

  但他也明白人生本就是孤独修行的所谓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与未来，青春时期的扶持与陪伴，弥足珍贵，但却没有必要过度感伤和沉浸。

  

  不过，不知为何，回家路上望着出租车窗外在凛冽寒风中飞舞的雪花，他还是联想到了如今并肩作战的四个战友。

  

  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和他们共同面对未来的一切，想要和他们一起建造属于五个人的绚丽舞台。

  

  要说新年愿望，依旧还是那些说腻了的话——

  

  “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出道。”

  

  ……

  

  春节过后，公司果断履行了年前会议上的计划，拍摄和外出的事务被减少到几乎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那些繁琐平淡的课程与训练。

  

  如若被提上日程的高考冲刺，假期过后，五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时间带来的紧迫感，眼前的小考也即将如期而至。

  因此，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五个人都齐刷刷地拿出小本子边吃边背单词，跟那些在校园里为高考奋斗的高三学子仿佛被什么差别。

  

  ——虽然就算成功出道了，他们也不会在今年参加高考，但公司规定了，文化课考试也是小考和出道考核的内容之一。

  

  所以，没人敢懈怠。

  

  但少年人的惰性就像是埋在土壤里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小种子，偶尔会冒出一个小尖尖。

  

  连轴转了好几天之后，顾宇杭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到了极致，于是乎，某天早上的声乐课前，自己实在是没心思认真开嗓，而是选择趴在桌上趁着这个时间小眯了一会儿。

  

  但很快，温习上节课所学的歌的时候，现实就用赤裸裸的方式证实了自己对嗓子的过度自信。

  

  一开声，顾宇杭就感觉自己声音劈得格外明显，因为没有开嗓，喉咙也发紧的厉害，调整了几次也没能唱出满意的效果，即使混迹在其他四个人的声音里，却依然能感觉自己格外突兀。

  

  钢琴声停的刹那，他立刻感觉到了头顶被一束慢慢升高的如炬目光笼罩。

  

  下一秒，冷冰冰地质问声毫不留情地朝自己抛来：

  

  “你在干嘛？”

  

  顾宇杭整个人睡意全无，身体一机灵的同时，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滚动片刻干涸的喉咙想要试图解释，但还没发出的音节很快就被堵了回去。

  

  “上声乐课前开嗓，这点常识，不会到现在还要我来教你吧？”

  

  五个人被这仿佛临近发飙的信号吓得大气不敢喘，而当事人顾宇杭心头更是慌得一批，埋着脑袋不自觉地抠起手来。

  

  其实，之前这样的小细节，林老师并不会逮着不放，稍稍提醒一句“下次注意”就过去了。

  

  但不知为何，今天的他，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好糊弄。

  

  可能，年前跟自己所说的“要求会更严格”，大概就是这样落到实处的吧。

  

  顾宇杭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剧，眼神落在桌面上不敢抬起，生怕下一秒就被赶出教室。

  

  但，眼前影子都透着威慑力的林老师只是徐徐转过身，重新回到钢琴处坐下，语气也突然降了几度：“我们重新来一次。”

  

  顾宇杭微微吐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作舒缓，视线也随之缓缓抬起。

  

  可却无意间撞上了手指正扶上琴键的林老师直愣愣投向自己的冰冷眼神，与之来了个让人窒息的四目相对。

  

  还没来得及后背发凉，下一刻，林老师的声音又让自己瞬间重回解放前：

  

  “至于你，下课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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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小小调味菜祝大家新年快乐，哈哈哈哈哈

浅浅预告一下，林老师会小小惩罚一下懈怠的小朋友，至于惩罚方式，只能说，比较新颖🤔

然后谢谢@＇无法释怀/. @夏天儿 @荠菜小馄饨growing @晚风吻尽荷花叶 @冰海恋雨 @zdn @涵 @是小岚呀 @不想吃香菜 的糖果，爱你们～

  

明天应该还会更的，感谢大家的等待～